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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Samantha Cynn
译者:Yuxin Zhang 和 Yuki Pang
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很难不对反复出现的讲述死亡和绝望的头条新闻感到麻木。无论是新冠数据统计中不断上升的病例和死亡人数,还是在意外事件中悲惨丧命的案件,阅读新闻已经从一个人日常生活的平凡部分转变为一种瞬间引发恐惧的事情。亚特兰大枪击案也不例外,在该案中,8人分别在三家按摩店丧生。
这起引起全国关注的暴力悲剧的一个事实是,枪手的目标是亚裔妇女,其中6名受害者也是亚裔妇女。大规模枪击事件引发了全国各地社区的愤怒和悲痛。当美国人要求改变并花时间反思时,我们也有必要且必须考虑到对美国对亚裔长期的歧视和很少被提起的被歧视的历史,特别是在目前的疫情中。
就我而言,我已经厌倦了阅读新闻,厌倦了面对又一个提醒我们国家仍然在艰难地消除仇恨和歧视的污点。这甚至不是一周内唯一或最近的大规模枪击事件。一段时间后,我们难以言表作为美国人多年来所承受的痛苦,特别是关于种族歧视、残暴和错位愤怒的痛苦。我为受害者家属感到心碎,也为几个世纪以来遭受歧视和不公正的所有边缘化和弱势群体感到心碎。
使这一事件更令人沮丧的是,当地执法部门的反应平淡无奇。当我听到代表佐治亚州切罗基县的治安部门Jay Baker上尉为枪手的行为开脱,声称他“当天心情不好”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过几天,人们就发现这名上尉本人曾在社交媒体上发帖宣扬针对亚洲人的种族歧视言论。这只是一连串质疑这次大规模枪击案中种族歧视成分的声明中一个小小的例子。一些媒体评论员坚持枪手的说法,认为他之所以瞄准按摩店,是因为他有性瘾,而不是任何种族偏见。
事实上,美国仍然有这么多人愿意掩盖种族歧视和出于该动机的行为,这是不可接受的。我自己也感觉到,随着我在新闻中看到的每一个新的合理化解释,我在心底酝酿着不相信和愤怒,这些想法像疾病一样在那里发酵。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试图把偏执的仇恨和犯罪分开。在这个社会里,美国亚裔女性已经被性别化、物化和恋物化到了一个淫秽的程度。让我感到可怕的是,有些人仍然可以无视种族、性别和偏见的相互作用。一个多世纪以来,尽管很少在公共场合被提起,反亚裔的种族歧视仍一直以剥削和公开贬低的形式存在于美国历史中。这还不包括对亚裔从塑造少数族裔的神话到被描绘成永远的外国人的陈腔滥调以及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愈演愈烈的对亚裔的公然犯罪。
作为一名韩裔美国女性,我也一直遭受着歧视。我在弗吉尼亚州北部出生和长大,生活在一个庞大的亚裔美国人社区。在我的童年时期,反亚裔种族主义似乎是一种罕见的现象,我从未经历过那些生活在没有亚裔社区的地方的人们所遭受的种族歧视经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够完全避免别人仅仅基于我的种族和性别而产生的判断和假设:有人曾在街上对我大喊大叫、陌生人对我进行过种族侮辱、别人当着我的面开过种族玩笑。有一次,当我和三个朋友在商场购物时,一个女人向我走来,并坚持要我们把说话的音量放低。
“是所有的北京人(Beijing people,一种对亚裔的侮辱性称呼)都这样吗?”她愤怒地问我。即使在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这句话带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我已经被贬得一无是处。说实话,我对她的爆发感受到更多的是震惊而不是愤怒。我被吓坏了,以至于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我到现在都在后悔那天没有对她说些什么。
在东亚文化中,人们的行为准则是低调行事。尊重等级制度和内在的力量,在沉默中忍耐而不是大惊小怪,这是我们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特别是 “面子 ”的概念,以及试图在不提高讲话声音的前提下来维护自己的尊严。这很可能是为什么反亚裔的种族主义往往隐藏在公共话语阴影中的一个关键原因。但是,在仇恨犯罪总数减少,但反亚裔仇恨犯罪数量,尤其是针对亚裔妇女的仇恨犯罪在上升的时候,我们必须大声疾呼。我们必须揭开掩盖世代以来针对亚裔的系统性种族主义模式的面纱。
反亚裔的种族主义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在疫情期间,它无疑变得更加明显。当连美国前总统都在称新冠病毒为 “中国病毒 (Chinese Virus)”和 “功夫流感(Kung Flu)”时,这个问题显然已经成为媒体报道的焦点,因为要求改变的呼声已经得到了一个平台。我们要确保这种关注度并不是暂时的。即使亚特兰大的大规模枪击事件已不再是新闻,即使疫情已经结束,我们必须继续反对一切形式的种族主义。我们不能让反亚裔的种族主义被再次遗忘或再次被埋没。